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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十二月末,已是深冬,零下的溫度已經不再是神話。凌晨五點多騎車去學校時,外面還是伸手不見五指,只能憑借著商鋪招牌上的霓虹燈發出的一些微弱的光芒沿著路邊緩緩而行。
又是一個寒風凜冽的凌晨,我搓了搓被凍的通紅的雙手,一狠心,跨上自行車向學校沖去,寒風灌進我的脖子,徹骨的寒冷瞬間涌遍了全身,我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又一陣狂風卷塵襲來,我竟一時沒把住車頭連人帶車栽進了綠化帶,所幸的是人沒事,但車胎卻被灌木叢旁的一堆啤酒杯的碎片扎成了“馬蜂窩”?!鞍?!都說‘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如今‘天作孽’亦不可活哉!”我正悲嘆著,突然身旁傳來一陣低沉卻有力的聲音:“孩子,車壞了吧,這離學校還有七、八里路呢,要不我先幫你看看?”我轉身一看,不遠處,一位年邁的修車匠正在他自己搭的簡陋的車棚里用他那炯炯有神的雙眼打量著我,我稍微猶豫了一下,便把自行車抬了進去。
這老人看上去干這行干了很久了,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車就看出了病癥所在:“只是車胎被扎爆了,換個車胎就好了,稍等一會兒??!”我點了點頭,站在一旁默默等候,順便打量著這位老人:銀絲占去了頭頂上大半的空間,隱藏在其中的少得可憐的黑發看了讓人眼睛發酸;皮膚似黑炭一樣黑,前額除了皺紋一無所有,一雙眼睛透著自信與慈詳,身材矮小,一雙手卻靈巧無比。嫻熟的技藝,那讓人眼花繚亂的動作讓我看的入了迷,冷不丁羽絨服的領口再一次被狂風吹開,灌進去的寒冷再一次讓我一哆嗦。這時老人抬起頭來,好像注意到了我的動作,發現我仍然站在寒風中,急忙讓我進來讓我暫時坐在一條小板凳上,又把手放在毛巾上使勁的諧了又諧,拎起茶壺“嘩啦嘩啦”倒了一杯開水,讓我暖暖身子,干完這些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我雙手捧著水杯,心中頓時涌上一股子暖意,將開水一飲而盡。
又過了一會兒,車終于修好了,老人擦了擦手,幫我把車趟了出去,我也起身往外走去。我坐到車上,發現兩個輪胎的氣都被充的滿滿的,我思量著,掏出錢包準備付錢。老人好像發現了我的意圖,轉過頭來大聲說道:“不用付錢,不用付錢,這算是我為你們的學習貢獻了一份力,趕快去學校吧,再不走就要遲到了!”我鼻子一酸,眼眶濕潤了,我一邊大聲地說著“謝謝”,一邊悄悄地把一張五元小鈔塞進我的大衣口袋里,然后騎著自行車飛馳而去。
雖然只是在寒冬臘月的一次短暫的相逢,但是這位老人卻給我留下一份動人的溫暖,讓我永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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